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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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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韋貴人

小辛見小二離去,心裏如銅鑼般亂響,這位姑娘究竟是不是給白君雲牢房內送餅的人?如果是,她是誰?她跟白君雲什麽關系?

“她可能是敵國的奸細嗎?”小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太可能!大隱之人,怎麽會如此招搖的為吃一餅而勞師動眾!”西門玉合攏扇柄,勾起嘴角分析道。

小辛詢問的看了看其餘三人,想從他們那裏得到點啟示,楚詩雪那廝桃眼半瞇已然入定,軒轅夜從塔牢中出來至今都眉頭緊鎖自己沈浸在個人世界中,唯有宇文鏡見小辛投來的目光,沈思了一下後說道:“我同意玉的看法!”

突然軒轅夜捏在手中的杯子碎裂開來,眾人齊齊看向軒轅夜,黑衣男子正拿出懷中方巾擦拭衣袖。

小辛剛要張嘴抱怨這茶杯怎麽質量如此不過關,這種低劣產品都敢拿出來給客人用,而且是給了一錠金子的達官顯赫的自己用。這時軒轅夜低低的一語說道:“白君雲所畫是禦花園東南角的一處風景!”

眾人皆一楞,心中頓時疑問,他畫禦花園為何?

唯有小辛立馬問道:“方才你怎麽不說!”

“三幅畫從南西北三面畫的禦花園東南角,但是他每幅畫都少畫了同一座觀景樓,再者禦花園乃後宮佳麗游玩之地,我也只進過一次,所以我便沒能第一時間認出此地!”

其實在墻上作畫能夠理解,畢竟本是了無盼頭的殘生,閑著也是閑著何不找點事做。再者畫中風景是禦花園也能夠理解,畢竟畫師就是給皇城裏的主子畫像的,想必白君雲給那些嬪妃們在禦花園中捕捉倩影絕不會少於在屋內。然牢獄中三面墻壁均畫著東南角,而且還是從南西北三個方向齊齊而畫,最奇怪的是每幅畫中都少畫了同一座觀景樓,這就讓人不能理解了!雖然說過目不忘之人世間少有,白君雲入獄後僅憑自己的記憶畫出來的畫難免有些偏差,但是軒轅夜只是提到少了一觀景樓,其餘之處就應該相差無幾,而且能從三個方向畫出同一景致,定是細細觀察過,所以樓這麽大的物體,又不是一花一草讓人容易忽略,所以由此可以推定,此觀景樓是白君雲故意沒畫上去,他畫這畫的目的雖說不清楚,不過人將死,特別是有所牽掛的人都會潛意思的留下些什麽,第一他認定去看他的人少之又少,第二能看出此圖是禦花園的人更是百裏無一,況且還是缺了一樓閣這一標志性建築的禦花園觀景圖,所以索性隨性而作,所以這樓必有玄機不得不察。

思及至此,小辛腦海裏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那個猜測答案得以證實,那麽自己算是知道白君雲為何情願毒害聖上也不願就此領罪,某女子大眼一轉頗有幾分王者氣勢的對周圍四人說道:“夜夜,你再去一趟太常寺,不管是拷問也罷,利誘也行,務必弄清楚昨日是否有一女人送過桂花餅給白大畫師!”

小辛轉過頭對宇文鏡說道:“鏡鏡,此事非你去辦才行!二虎身中何毒已然清楚,現下你如若一人能行那便是最好,如若不行就去尋司徒弄,你們聯手最好能在後日天亮將有二虎所中之毒癥狀的藥交給我,記得一定不要是毒藥!只是癥狀相同的而已!”

“至於玉玉!”小辛撫著下巴說道:“我們現在就進宮!”

言畢,眾人知道時間緊迫,也不再廢話什麽,各自尋了馬轉身離去。

這邊,小辛與西門玉楚詩雪立於宮門之外時,已是日落西下。拿出金牌,屏退了守城門的侍衛,眾人形色匆匆往禦花園裏蹦,想接著夕陽的那抹餘霞,將觀景臺四周細細的搜索個便。

畢竟,小辛心想南後主李煜作《相見歡》時,已被囚汴京,此時心境寫下的詞大多是感懷故國江河思念之情或者是寄人籬下的殘喘之意。自己雖不是太明白詞中含義,不過憑借自己那僅有的點歷史知識,自己也能大致推斷詞意。所以白君雲如若是敵國血脈的話,那麽好多問題都可以解釋,而那被忽略掉的禦花園東南角,只怕是白君雲給其同黨所留的提示。

今兒是初二,頭上的月亮只餘一條狹長的弦,因事情不能張揚,怕生變故,於是並未叫太監掌燈引路,就三人摸黑走在漆黑的禦花園小路之上,入春的天,又寒又陰,黑暗籠罩的皇城裏,透著一股怨念。

看著遠處樓閣上掛滿得燈籠,聽著隱約夾雜著風聲嘶吼的絲竹聲。此時此地,所有的一切都與小辛所期待的偏差太大,某女不禁感嘆的說道:“這便是那個矗立千年的宏偉宮闈,外裏磚紅瓦綠,硬是光鮮!內裏卻樓亭斑駁,冤魂無數!”

“師妹!這話,我面前說說便是!”西門玉立馬打斷小辛的話,難得幾分認真喃喃自語的小聲說道,“是該改改了!”

“什麽?”小辛未曾聽清急忙追問道。

楚詩雪牽過小辛的小手,與西門玉對視一笑後對小辛說道:“你不必知道!”

小辛一陣眩暈,這個兩人突然間氣場都變得如此陌生,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秉承神經比較大的原則,既然送上門的豆腐,不吃是不是太對不起觀眾呢?於是小手邊走邊摸著大手,嫩呀!

到禦花園東南角的時候,小辛身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但是在看著那被白君雲忽略的觀景樓時,小辛也顧不得擦去面頰的汗水,徑直向觀景樓奔去,西門玉與楚詩雪立馬跟在身後。

“有人在樓上撫琴!”小辛見燈火闌珊的觀景樓上似乎有幾人立於其上,立於陰處的小辛轉身對西門玉楚詩雪說道。

西門玉向樓上看了一眼道:“應該是韋貴人!”

小辛看了眼燈火處模糊的人影轉頭問道:“她在這裏幹什麽?難道這琴聲是在通敵暗號?”

西門玉勾唇一笑,提起扇柄輕敲小辛額頭說道:“你這小腦瓜裏究竟裝的什麽?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撫琴而已!宮中婦人皆會如此!”

小辛不高興的撅起嘴角,有些不滿的問道:“那她幹嘛非在這裏?”

西門玉收過楚詩雪遞來的一記衛生眼,感知自己失態,收起笑顏說道:“上去看看!”

於是眾人在西門玉的帶領下,齊齊走上了觀景樓,三人各自問了安,立於一旁,小辛這才擡頭見那撫琴的女子,白衣套體,身形高挑,蛾眉朱唇,未曾言語卻別有一番清新脫俗的氣質縈繞身邊,唯有那雙惹人憐愛卻又只屬於紅塵的眼眸,帶著些許煩憂,才使得眼前之人給人一種沒有登月蹦天的感覺。

韋貴人見來人,眉頭微蹙,對眾人頷首後,轉身對身後兩宮女兩太監說道:“回宮!”

眾奴才與西門玉一幹人請了安,道了辭,於是跟著仙女般的女子,踏著月光,帶著一路燈籠的螢火消失在禦花園東側。

“佳人呀!”小辛看著遠去的韋貴人一行人,顯然忘記了自己的目的讚嘆道。

這時一簇燈籠的螢火移來,倒見剛才隨行的一宮女蹭蹭跑上觀景樓,拜過瑞王爺後,將手中的燈籠遞與小辛手中說道:“娘娘行至東園憶起王爺上樓未曾帶燈籠,特命我送來!”

小辛接過那鑲金嵌銀的燈籠,小臉一臉震驚,這還真TMD的奢侈,就連那拿燈籠的小手都顯得熠熠生輝......等等,拿燈籠的右手的手背上一月牙形的傷疤讓小辛一驚,這女子就是送糕點之人。

未曾管宮女是如何離去,小辛一人呆呆立在風口處,看著樓下的風景,低低念著:“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小辛自己一直都被李煜的境遇與軒轅夜的一句通敵給牽著走,可是不同人,作出此詩意境也可不同,默默無言,孤孤單單,獨自一人緩緩登上空空的觀景樓,擡頭望天,只有一彎如鉤的冷月相伴。低頭望去,只見梧桐樹寂寞地孤立院中,幽深的庭院被籠罩在清冷淒涼的秋色之中,低低的哀傷之意為何不能是深宮女子的那份惆悵。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那剪也剪不斷,理也理不清,讓人心亂如麻的,正是離別之苦。那悠悠愁思纏繞在心頭,卻又是另一種無可名狀的痛苦。這難道不能是宮婦對宮外郎的一種情?

而如若是送餅的宮女與白君雲男女之情的話,斷然不會如此之怕,選個皇帝高興的日子討了她就是。但是如若是宮女的主子韋貴人,這位皇帝的女人,白君雲又與她有什麽所以才會如此緘口,白君雲不僅想保全族人,最重要的還想保全她。

這一切如若是真的,便能解釋白君雲為何聽聞小辛一句故人相告後,緘口不語,畢竟戀人之間,什麽不清什麽不楚?況且有小辛這樣一位故人!也終於明白為何有人會大張旗鼓的去買餅送餅,這份情誼怕是要從一個餅說起。還有便是為何白君雲在獄中日日畫著同一地點,因為想必白君雲與韋貴人很難相見,只有無數個夜晚他在樓下,她在樓上,唯有琴聲傳遞思念的情誼,夜夜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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